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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法輪功”癡迷者策劃天安門自焚事件始末

2001年3月1日 10:48

  新華社記者

  新世紀第一個除夕,在李洪志“放下生死”、“升天”、“圓滿”妖言蠱惑下,幾名“法輪功”癡迷者在天安門廣場制造了一起駭人聽聞的自焚事件。公安機關(guān)初步查明,這起自焚事件完全是李洪志對“法輪功”癡迷者進行蠱惑、唆使和直接精神控制的結(jié)果,是一起有組織、有預(yù)謀、有計劃、有步驟的罪惡活動。

  2月24日,北京市人民檢察院對這起自焚事件的直接組織者劉云芳、薛紅軍等人依法批準逮捕,另一名直接組織者王進東正在醫(yī)院接受治療。

  精神控制 誘人瘋狂

  近兩三年間,在河南開封市一些“法輪功”癡迷者中,流傳著一個“大法大弟子”的離奇故事:他宣稱“開了天目”,能看到“另外空間生命和物質(zhì)的存在方式”;自稱是李洪志“十大弟子”之一。

  他還四處散布:1997年9月的一天子夜,他正在練功時,“師父”用立體聲將四句詩打入腦中,并讓他立即到湖邊拜謁。頓時,一股神奇的力量使他穿墻破壁,踏水而行。見到“師父”后,連磕3個響頭,“師父”摸著他的頭說:“緣份……”

  這個荒誕故事的主角,就是天安門廣場自焚事件的直接組織者、“法輪功”頑固分子劉云芳。

  今年57歲的劉云芳,原是開封市一家工廠的工人,近年來靠修理電器、打零工生活,1997年開始迷戀“法輪功”。他的妻子李秋莉說,“老劉平時性格內(nèi)向,練習(xí)‘法輪功’后更是少言寡語,能掙的錢也不想掙了,成天家務(wù)活不干,與家人也無法溝通。”

  瘋狂癡迷“法輪功”的劉云芳,將心思全部投入對“師父”李洪志的頂禮膜拜,沉溺于其歪理邪說之中,編造了子虛烏有的癡言夢語。他經(jīng)常炫耀,“‘師父’的書籍是我修煉的重要內(nèi)容,幾十遍幾十遍地學(xué),每個字都很珍貴,我做什么事都是為‘大法’做的。”吹噓自己親受“師父”召見,悟得大法精髓,還謊稱“要想跟隨師父走,請找一個人。”實際上在暗示此人就是劉云芳他自己。周圍的“法輪功”練習(xí)者聽得如醉如癡,不知不覺間陷入了一種病態(tài)的執(zhí)著和瘋狂,以能接近劉云芳為榮。

  2000年5、6月間,已成“過街老鼠”的李洪志連續(xù)拋出多篇“經(jīng)文”,煽動中毒較深的練習(xí)者“頂著壓力走出來”,充當其與政府和法律對抗的“炮灰”和犧牲品。在《走向圓滿》的“經(jīng)文”中,李洪志甚至赤裸裸地叫囂,只有“真正地將整個生命溶(融)于法中”,才能“走向圓滿”。

  李洪志的險惡用心,劉云芳自然心領(lǐng)神會。同年5月,劉云芳在自己打工的油漆店,對同在開封的“法輪功”癡迷者王進東、郝惠君、薛紅軍等人興奮地說,“我悟到‘圓滿’了!畧A滿’就是什么都要放棄,人‘圓滿’后能白日飛升,直奔‘天堂’!

  6月的一天,在王進東打工的聚寶齋書畫店,劉云芳又向幾個“功友”描述了他看到的“圓滿”情景。在場的人說,“老劉大法修得好,悟到了一個更高的層次。”

  在這次聚會中,劉云芳提出把自己悟到的“圓滿”寫出來散發(fā)。王進東的女兒王娟當即整理出一篇題為《圓滿》的邪教宣傳品。在結(jié)尾,劉云芳特意將落款寫成碩大的“大法弟子”字樣,暗示自己就是傳說中的李洪志的“大弟子”。

  2000年8月以來,急于顯示能量的李洪志加緊活動,在拋出《去掉最后的執(zhí)著》的“經(jīng)文”后,還公開參加了在美國舊金山和北美大湖區(qū)舉辦的所謂“心得交流會”和“法會”。他宣稱“現(xiàn)在是最后修煉、得法的機會”,是“真正圓滿”的最后期限,煽動癡迷者在世紀之交“修成正果”。

  與李洪志“升天”、“圓滿”的煽動遙相呼應(yīng),劉云芳“悟”到的“層次”也不斷攀升。不久,劉云芳突然神秘宣稱,“練功時進入了狀態(tài),悟出‘元神’帶著點火工具和汽油來到北京天安門廣場自焚。著火后,我的‘佛體’就出現(xiàn)了,口里噴著火,一瞬間光芒萬丈。”

  劉云芳將這段胡言亂語告訴了能說會道的“功友”薛紅軍,并叮囑說,“‘師父’在《轉(zhuǎn)法輪》中提到,只要心境夠了,自然就會悟到這些!毖t軍被“法到人間”的幻境深深吸引,馬上添油加醋地在“法輪功”練習(xí)者中傳播。

  受李洪志不斷“上層次”的誘導(dǎo),王進東也亦步亦趨。去年12月下旬,他公開宣稱自己“悟”到了必須以最高形式——到天安門廣場自焚,才能“圓滿”。并明確提出,“自焚‘圓滿’的最佳時刻應(yīng)選農(nóng)歷除夕!

  在人類歡慶新世紀之際,李洪志卻拋出《忍無可忍》的“經(jīng)文”,煽動癡迷者為“大法”而舍盡一切。這一“經(jīng)文”,令劉云芳、王進東等人更加狂熱。2001年1月10日,劉云芳、王進東、薛紅軍、郝惠君等人再次聚集,爭相表白自己又上了一個“層次”。他們共同表示,1月23日農(nóng)歷除夕這天,到北京天安門廣場自焚“圓滿”。

  薛紅軍還提出,“要多組織一些人去天安門廣場自焚,人越多‘法輪功’‘氣場’就越強。”這個建議當即得到了這些癡迷者的贊同。

  按照分工,劉云芳、王進東分頭通知了“法輪功”癡迷者劉葆榮,以及劉春玲、劉思影母女;郝惠君打電話給正在北京上學(xué)、同樣癡迷“法輪功”的女兒陳果,動員她一起“圓滿”。

  密謀籌劃 命喪“天國”

  按照李洪志“經(jīng)文”的暗示,在確定了“圓滿”的方式和日期后,劉云芳、王進東等人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準備。王進東主張“自焚最好用汽油”,在字畫店打工的他又獻上一計,“用裝畫軸的長塑料袋裝汽油,綁在身上不容易被發(fā)現(xiàn)。用刀片一劃,就能灑遍全身!北娙松潭,為了有充足的準備時間,提前一周進京。

  2001年1月14日,郝惠君交給王進東1000元錢,讓他購買去北京的火車票。王進東拿出其中的800元找到劉春玲,稱自己行動不方便,讓她去辦。劉春玲隨即購買了6張16日19時從鄭州開往北京的1488次火車票。拿到車票后,郝惠君又與陳果聯(lián)系,約定1月17日8時在中央音樂學(xué)院附近的公共汽車站會合。

  1月16日,劉云芳、王進東、郝惠君、劉葆榮,以及12歲的劉思影和她的母親劉春玲等6人登上了1488次列車。火車啟動時,前來送行的薛紅軍與他們相約:“天堂見!

  次日凌晨5時許,劉云芳一伙到達北京西站,徑直與陳果會合。隨后他們來到石景山區(qū)古城路56號樓一名北京“法輪功”癡迷者的住處。當天,在“法輪功”人員的安排下,他們分3批轉(zhuǎn)移到京郊門頭溝區(qū)城子西街18樓一套單元房內(nèi)。在這里,劉云芳、王進東等人為實施除夕的瘋狂行動作最后的準備。

  18日上午10時,王進東和劉云芳乘坐出租車,到宣武區(qū)新華街“天暢軒”工藝美術(shù)商店,購買了40米包裝畫軸用的長塑料袋。而后,兩人來到天安門廣場,觀察情況。早在去年11月10日,他倆就曾專程從開封到這里“踩點”,當時還攜帶了自制的一幅8米長、綴有黃綢花邊的巨型橫幅,準備“如果有機會,就到廣場上亮亮相”。

  19日,王進東、劉云芳等7人在藏匿的住處,將長塑料袋剪成一米多長的小段,扎住口后注水做試驗。第二天上午,王進東與劉云芳又到“天暢軒”買了40米塑料袋。期間,他們還發(fā)給每人兩個用來割塑料袋的刀片和打火機。

  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跡,他們深居簡出,吃的大都是從開封帶來的方便面、餅、咸菜,偶爾到附近超市買一些方便食品。即便是開封的“功友”打來電話,郝惠君也嚴厲斥責(zé):“以后別往這打電話了,如果被發(fā)現(xiàn)我們就不能成功了!

  即使是在手忙腳亂的準備期間,這伙癡迷者仍念念不忘醉心交流進“天堂”后的“美好滋味”。劉云芳對劉思影說,“天堂里全是金子”;“‘天國世界’可好啦,你這么執(zhí)著,修煉好了到‘天國世界’肯定能當‘法王’”。并勸她說,“你現(xiàn)在的媽不是你的親媽,你的親媽在天上!

  劉云芳、王進東還把這次來京自焚“圓滿”的想法告訴了同樣癡迷“法輪功”的首鋼職工劉秀芹。劉秀芹聽后很激動,連聲說,“你們已經(jīng)到了很高的層次!辈⑿廊粦(yīng)允,為他們提供了分灌汽油的房間。

  22日上午8時許,劉云芳、王進東買了滿滿40升汽油,并在劉秀芹提供的房間內(nèi),將汽油分裝在每個長1米左右的10多個塑料袋中,并約定“23日一早取汽油袋,上午10時30分準時到天安門廣場自焚。”

  望著散發(fā)著刺鼻汽油味的一個個塑料袋,劉秀芹心有余悸。當晚,她又將汽油重新倒入桶中。23日上午8時許,當劉云芳、王進東等7人來取汽油袋時,劉秀芹謊稱“裝汽油的塑料袋滲漏”。這時,劉葆榮提議:“干脆用雪碧瓶裝算了,絕對不會漏。而且雪碧與汽油顏色差不多,不容易引起懷疑!北娙诉B聲稱好。

  劉秀芹當即到超市買了一箱雪碧,又找來兩個空雪碧瓶,用一把破水壺,將汽油分灌進14個雪碧瓶中。為了不引起注意,劉秀芹給每人身上噴灑了香水。他們最后確定,下午2時30分準時在天安門廣場自焚。

  即將“升天”、“圓滿”的興奮沖昏了7名癡迷者的頭腦,他們異常亢奮,相互握手,共!疤焐弦!”并將隨身攜帶的5000多元錢,以及身份證、衣物等全部留給了劉秀芹。“升天”心切的郝惠君、陳果、劉春玲、劉思影剛一出門,就匆匆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天安門廣場,等劉云芳、王進東、劉葆榮3人下樓時,她們早已不見蹤影。

  郝惠君、劉春玲母女4人來到天安門廣場后,先在歷史博物館附近的一處廁所里,將攜帶的汽油全部澆灑在身上,而后來到人民英雄紀念碑北面。10多分鐘后,劉云芳、王進東等人乘坐的出租車也來到天安門廣場西側(cè)。不久,烈焰騰升,黑煙翻滾,一起愚昧、瘋狂的慘劇發(fā)生了……

  慘痛結(jié)局 罪孽深重

  一直以“法輪大法大弟子”自居、直接組織了天安門廣場自焚事件的劉云芳,在除夕的天安門廣場上卻沒能像郝惠君、陳果等“法輪功”癡迷者那樣“執(zhí)著”,按事先約定自焚“圓滿”,甚至連一滴汽油也沒有灑在身上。

  在北京市公安局看守所,當記者提出這個問題時,劉云芳訕笑著為自己的言行不一做著辯解。

  “我不自焚,那是因為‘師父’想要留下我,留下我這張嘴來說話!

  “你為什么不事先告訴郝惠君他們?”

  “他們都比我的‘心性’高,他們自焚是真正‘圓滿’了。我的層次還不夠,所以打消了自焚的念頭。”

  就是這個為邪教“法輪功”忙前跑后、對李洪志奉若神明的劉云芳,一再鼓動別的癡迷者為“求圓滿”、“上層次”鋌而走險,到頭來,自己卻以“‘師父’有話”、“自己層次不夠”為借口,輕飄飄地一推了之。劉云芳的所作所為,再一次暴露了李洪志一伙為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,不惜以“法輪功”練習(xí)者的生命作籌碼,煽動、蠱惑他們“放下生死”、鋌而走險的丑惡嘴臉。

  同樣是自焚事件直接組織者,又同樣口是心非、將別人推向深淵的薛紅軍,面對著看守所的高墻,終于發(fā)出了內(nèi)心的表白。

  “‘圓滿’是一個肥皂泡,對沒明白的人來說,是一場美夢;對明白的人來說,是一場噩夢!

  在談到自己在自焚事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時,薛紅軍始終避重就輕,但在記者的追問下,他還是長嘆了一聲,“我是一個罪人!”

  得知李洪志一伙不承認自焚者是“法輪功”練習(xí)者時,薛紅軍激動得雙手顫抖,“他們是睜眼說瞎話,李洪志想推脫責(zé)任天理難容!”

  悲慘的事件雖已過去30多天,但當記者與劉思影談起在自焚前澆灑汽油的情景時,渾身纏滿紗布的劉思影仍條件反射般地干嘔起來。

  “好幾瓶汽油呀,他們每個人都把汽油澆在自己身上了。當時感覺氣味特別難聞,好象昏了過去。陳果姐姐見我這樣,只能攙著我走路。”痛苦的回憶像一把鋒利的刀子剜著劉思影的心。

  “1月15日那天,媽媽說,她腦子里突然有了自焚‘圓滿’的念頭。媽媽還問我敢不敢。我對媽媽說,你要是走了,我跟誰過呀。我只有跟著你,我是你的一個小尾巴。”

  此時,劉思影的聲音哽咽了。

  “傷愈后,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?”劉思影回答說:“我想回家,我要找媽媽!我還想老師、同學(xué),我要上學(xué)。我得趕緊補課,不然,同學(xué)們都上六年級了,我就落下來了!

  “我真后悔!”病床上的陳果一提到“法輪功”就傷心地抽泣起來,“我想家里的親人,盼著病能趕快好!

  “當時覺得自焚并不可怕。因為這樣就能‘圓滿’了,就能去天國世界了!掇D(zhuǎn)法輪》上說的,天國世界特美好!标惞叵胫峭纯嗟囊荒。

  “今后你還練‘法輪功’嗎?”記者問。

  “不練了。我后悔了,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后果!

  “病好了以后,你最想干什么?”

  “繼續(xù)上學(xué)。畢業(yè)后回河南老家,像媽媽那樣當一名音樂老師!

  重度燒傷的陳果、天真無邪的劉思影也許沒有意識到,他們親手點燃的邪火摧殘了原本花一樣的人生。積水潭醫(yī)院燒傷科副主任李遲介紹說,自焚事件中的4名燒傷人員,由于燒傷情況十分嚴重,現(xiàn)在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,醫(yī)院正在對他們進行搶救治療,加緊創(chuàng)面處理和營養(yǎng)支持,以防止各種并發(fā)癥的發(fā)生。

  李遲說,目前,醫(yī)院已先后給這4名傷者做了植皮手術(shù),其中,燒傷最重的陳果、郝惠君還接受了雙下肢大面積削痂、微粒皮移植手術(shù)。雖然這些傷者大部分燒傷創(chuàng)面都已得到修復(fù),但因為燒傷創(chuàng)面很大,日后還可能造成全身性感染,所以他們目前仍然沒有完全脫離生命危險。即使能保住生命,他們面部毀容也很嚴重,雙手基本毀損,今后生活不能自理,生活質(zhì)量會很差。

  法網(wǎng)恢恢,邪教“法輪功”及天安門廣場自焚事件的直接組織者泯滅人性、殘害生命,必將受到法律的嚴懲。血的事實也給那些至今仍癡迷“法輪功”的人員敲響了警鐘:為了自己的寶貴生命,為了親人的幸福,不要再充當李洪志及其邪教“法輪功”的殉葬品了。執(zhí)迷不悟、追隨邪教,到頭來只能是禍國殃民毀自己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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